但凡是抄袭，都是丑陋的

　　——与罗明誉谈学术规范　　燎原　　一　　3月1日，我在网络上贴出了《肆无忌惮地抄袭——对罗明誉〈神话诗人——海子〉一文大面积抄袭的指证》。　　3月30日，罗明誉以《我是怎么“肆无忌惮地抄袭”的——对燎原的一篇不明就里的指证文章的指正》，对我的文章做出了回应。　　这是一篇要澄清事实真相、并兼具自我辩解性质的文章。归纳起来，有如下两点：　　其一，鹭江出版社2006年3月出版的《海子诗集》一书，与他无关，他对此也毫不知情——“鹭江出版社于2006年3月出版了什么《海子诗集》，并拿我的这篇讲稿作序，并署我的名字，并公开发售，我是昨天从燎原的指证文章才得知！鹭江出版社是何单位，《海子诗集》是谁编著的，他们从哪里得到了我的这篇讲稿，他们作为一家正规出版单位为什么如此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到现在为止，我一无所知！”　　其二，关于我对他的《神话诗人——海子》一文抄袭的指证，罗明誉坦率地承认：“指证得一点不差”——“其中的主要材料来自何处？燎原指证得一点不差：‘此文的抄袭路径更是选取了非常省事的“方便之道”——其抄袭资料全部来自同一部书——汇集了上述作者文章的《海子、骆一禾作品集》。’”　　然而，罗明誉转而强调，《神话诗人——海子》并不是一篇学术论文，而是他1993年读大二时，根据老师的课堂教学改革要求，所写的一篇“教学讲稿”。“教学资料要博采众长，科研成果要独树一帜。即使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也不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有何不妥。”因此，“燎原的指证，从客观上看无可非议，但从主观上，燎原是在不明真相地指证！他的指证是基于《神话诗人——海子》‘显然是一篇带有学术研究性质的文章’（燎原语）的主观臆断！但很遗憾，这一回，燎原的指证的前提基础并不存在。”　　二　　我对罗明誉这篇回应文章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感觉。我觉得他是诚实的——他承认了抄袭。　　另外，他似乎还感觉到了委曲，一是因为被我拿出来说事的这篇文章，缘之于鹭江出版社的《海子诗集》一书，而关于这本书，他显然也是受害者。第二，他的那篇文章是一篇“教学讲稿”，而并不是他拿着来“评职称、升职务、加工资”的“科研成果”。因之，不应受到谴责。　　我以为，在第一个问题上，他的委曲是有道理的（这应该由《海子诗集》一书的出版者负责）；而对于第二个问题，他显然还在诸如学术规范和是非标准等问题上是糊涂的。下来，我将就这个问题表述如下——　　三　　我要说的是，即便《神话诗人——海子》是一篇课堂上的“教学讲稿”，罗明誉在书写这篇讲稿时无疑是搜集阅读了大量的相关资料，然后在此基础上“整合”出了这么一篇作业性质的“教学讲稿”，但是，这篇“教学讲稿”中的大量文字和观点是他自己的吗？正如他所承认的，当然不是。那么，即便是作业，它也是一篇抄袭性质的作业。　　而如果要摆脱这种抄袭的性质，合适的作法是，他应该在这一“教学讲稿”中明确地说明，这一段文字或这一个观点，来自×××的哪一篇文章；那一段文字或那一个观点，来自×××的哪一篇文章，以此类推，并逐一交待清楚——这就是书写这类文章的材料引证工作。这既是对原文作者的尊重，也是对自己书写这篇文章所下的材料考证功夫的一个呈示。在征引了别人的观点和说法之后，接下来，他可以对别人的说法，发表自己的看法；或以此为前提，进行新的论述——无论如何，都行。但就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把所有的引证资料，都“模糊”成自己的文章。这是一个中文系的学生在上大学时，就应该从老师那里得到的一个常识。如果罗明誉真不知道这个常识，那么，他应补上这一课。　　第二，即便1993年的罗明誉当时年少无知，就这么做了，那么，到了2001年呢？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这篇文章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还要把它作为自己的“个人教学资料”，贴到“全国中小学教育教学网学科资源库”里他自己的“教师个人专辑”中？这难道不是直到此时，他还认为这是他自己独立完成的一篇文章吗？　　并且，对于这篇《神话诗人——海子》，“这几年来，我偶尔也会在网上看到，有一些中学语文教学资源、海子诗歌研究类的网站在转载，但我总是认为作为教学资料，对人有所裨益，对我既无所损，总还是好的，心里也就一直不以为意。”——这也就意味着，其一，罗明誉已真的把这篇文章当成了自己的研究成果；其二，他已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这一“研究成果”了。　　但是，我还要把前边问过的那一句话再问一遍：这是你的研究成果吗？　　四　　罗明誉至今还有一个懵懂的观念：“《神话诗人——海子》是我的教学讲稿，我从未混淆这个性质，十几年来，从未用它投过稿并在公开刊物发表……”　　——罗明誉在此要表达的意思是，这是“他的”一篇教学讲稿，而并非像我说的，是“一篇带有学术研究性质的文章”，并且，因为他“从未用它投过稿并在公开刊物发表”，所以，这事应该和别人无关。　　他的这个思维很奇怪，在他看来，如果《神话诗人——海子》作为一篇“教学讲稿”而存在，这就是他自己独立研究出来的一篇文章；如果是作为一篇“带有学术研究性质的文章”而存在，才谈得上是对别人文章的抄袭。这个逻辑能成立吗？　　另外，他虽然“从未用它投过稿并在公开刊物发表”，但却把它贴在了网络上，那么，这只是传播的途径不同罢了，他本人的目的，难道不仍是把这视作自己的一篇文章，而要在更大的范围内形成影响？假若的确如罗明誉所言，他对鹭江出版社此举毫不知情：“鹭江出版社是何单位，《海子诗集》是谁编著的，他们从哪里得到了我的这篇讲稿……”那么，我们能想象得出的答案是，那篇文章无疑是取自网络。这不正表明了网络非凡的传播效果？罗明誉之所以把它贴在网络上，所要的不也正是这种传播影响吗？　　五　　也许罗明誉的确需要明白这样一个常识：无论是出于什么用途的抄袭，以及它的传播途径和传播范围如何，但凡只要是抄袭，都是丑陋的。　　至于鹭江出版社的《海子诗集》在未获授权的情况下，盗用了那篇文章，同样是恶劣的。罗明誉由此感觉到了伤害，意味着他痛恨这种越轨犯规的行为，这是一种具有正常是非标准的正确反应。因此，当罗明誉表示他要与出版社进行“严正交涉”时，我对此坚决支持。　　我支持任何性质的打假。　　2007、3、31附：　　我是怎么“肆无忌惮地抄袭”的　　——对燎原的一篇不明就里的指证文章的指正　　罗明誉　　一　　2007年3月29日，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网络上浏览到了一篇与我密切相关的文章——《肆无忌惮地抄袭——对罗明誉〈神话诗人——海子〉一文大面积抄袭的指证》，甚是吃惊！仔细读罢，我获取了以下三条关键性的信息：　　一、《神话诗人——海子》一文肆无忌惮地、大面积地抄袭了《海子、骆一禾作品集》中燎原、骆一禾、西川、韩东等人的文章。这一点有燎原的大篇幅的指证为证。　　二、《神话诗人——海子》一文被鹭江出版社2006年3月出版《海子诗集》引以为署名的序言。这一点燎原的文章开篇便提到，也是引发燎原指证的最初缘由。我没有亲见这本《海子诗集》，但我相信燎原眼见不虚。　　三、因为《神话诗人——海子》一文，我“如此明火执仗地大规模原文照搬，简直就是肆无忌惮。这不但是对原文作者们著作权和维权能力的蔑视，也是对读者的文化反应能力、对公共学术秩序和规则的蔑视”（燎原语），我变得“如此地胆大妄为”，“竟如此无视学术道德和学术规范，如此发展下去，必将在一届一届的学生中，形成一个丧失道德感的恶性链条” （燎原语），也因为这篇文章，我获得了“学术作弊的成功感”（燎原语）。　　呜呼，造化弄人！我无费吹灰之力，竟也在诗歌界弄出了这么大动静，在“学术作弊”领域开始有所作为！这不，燎原的指证文章在网络上一经发表之后，不少专业网站、论坛、个人博客，甚至是专业刊物，纷纷转载，通过2007年3月30日“百度”搜索，就可知至少有天涯社区、诗通社、诗家园、威海诗歌网以及不可计数的个人博客网和诸如法学批评、平等之家的法律网站都在转载发表，甚至惊动了《诗歌月刊》，根据网上公布的目录，其在2007年1/2“中国文艺复兴及文论”特大号上全文转载。　　二　　完全可以想象，在一定的范围内，在接下来可以预见的时间里，我要开始出名了，当然，不是好名，而是“臭名”，不敢说是“昭著”，但也要“远扬”了。通过网络的进一步搜索，我已经知道，我曾就读的浙江师范大学的网站上已经关注到我这名给母校“抹黑”的学生了，而我工作的广播电视大学系统，也已经因此被人在网络上提及，并将可能继而被“抹黑”！哎呦呦，这如何了得？我个人得失事小，无端祸及单位，可就罪过罪过啦！　　因此，我在经历了惊讶——苦笑——一笑了之之后，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意识到网络误传力量的强大。我明白，我必须严肃认真起来，说一说我、燎原、鹭江出版社三者之间不得不说的事。　　为了把这件事梳理得更清楚，以免言不及义，我就以时间为序，一一道来。　　本人1993年考上师范学院，读的是中文教育专业，大学二年级主修中国当代文学课程时，我的可爱的老师进行课堂教学改革，要求我们自己备课，由同学们上讲台主讲课程的相关内容。现在回头看来，这种方法相当有针对性和实效性，一来可以锻炼我们师范学生的课堂教学能力，二来对知识的掌握与理解更深入了。我当时有幸被选中主讲当时大学生中的当红诗人——海子。哈哈，于是就有了最初的这篇课堂讲稿——《神话诗人——海子》。其中的主要材料来自何处？燎原指证得一点不差：“此文的抄袭路径更是选取了非常省事的“方便之道”——其抄袭资料全部来自同一部书——汇集了上述作者文章的《海子、骆一禾作品集》。此书由南京出版社于1991年出版，这些作者的文章全都是1991之前发表在其它刊物上，而后收入这部书中的。”教学资料要博采众长，科研成果要独树一帜。即使在十几年后的今天，我也不觉得自己当时的举动有何不妥。　　大学毕业后，我最先被分配到一所高中教语文，在教学过程中，在介绍到海子时，我也是驾轻就熟地以《神话诗人——海子》为讲稿。2001年，我买了平生的第一台电脑，并开始“触网”，当年在全国中小学教育教学网学科资源库（www.k12.com.cn）上建立了我的“教师个人专辑”（http://jlzx.k12.com.cn/derup/page/user_mode.php/cat308），以此来整理我的个人教学资料。2001年9月15日（专辑上还留有这个时间），我把一批教学资料上传到了我的专辑上，其中就包括这篇讲稿。从此，这篇命运多桀的《神话诗人——海子》“误入网络”，走上不归路。　　2002年，我调入了电大工作，与中学教学渐行渐远，个人也懒得去打理，任由其生灭。这几年来，我偶尔也会在网上看到，有一些中学语文教学资源、海子诗歌研究类的网站在转载，但我总是认为作为教学资料，对人有所裨益，对我既无所损，总还是好的，心里也就一直不以为意。　　鹭江出版社于2006年3月出版了什么《海子诗集》，并拿我的这篇讲稿作序，并署我的名字，并公开发售，我是昨天从燎原的指证文章才得知！鹭江出版社是何单位，《海子诗集》是谁编著的，他们从哪里得到了我的这篇讲稿，他们作为一家正规出版单位为什么如此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到现在为止，我一无所知！　　从燎原的指证文章来看，燎原是春节前（该是2007年2月中旬前）书店里见到《海子诗集》一书，继而看了序言，继而发现了所谓的“肆无忌惮地抄袭”，继而为了我及我的一届一届的学生不至于“形成一个丧失道德感的恶性链条”（燎原语），也为了“承担社会公共责任——为了公众痛恨的学术作弊不再得到纵容，也为了学术空气的净化”（燎原语），于是就有了燎原为“诗家园”网站提供的独家专稿——《肆无忌惮地抄袭——对罗明誉〈神话诗人——海子〉一文大面积抄袭的指证》。　　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　　但现在我必须要严明指正的是：　　一、《神话诗人——海子》是我的教学讲稿，我从未混淆这个性质，十几年来，从未用它投过稿并在公开刊物发表，也从未把它视作科研成果来评职称、升职务、加工资！　　二、我和鹭江出版社及他们出版的《海子诗集》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从来没有与我接洽，我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更不敢谈什么作序这等“德高望重”的事！　　三、燎原的指证，从客观上看无可非议，但从主观上，燎原是在不明真相地指证！他的指证是基于《神话诗人——海子》“显然是一篇带有学术研究性质的文章”（燎原语）的主观臆断！但很遗憾，这一回，燎原的指证的前提基础并不存在。　　三　　佛教讲究因缘观，说“因”是“果”的主要条件，“缘”是辅助条件，有了因缘，才有了“果”。从这件事的结果来看，鹭江出版社的所作所为是主因，燎原不明就里便妄加指证是助缘。　　对于鹭江出版社，我已着手搜集证据，并将通过正常渠道与他们严正交涉！　　对于燎原，我现在的心情还比较复杂，但有一点首先是明确的：要尽最大努力消除因他而起的一切不良影响！至于其他，就再说了。　　二00七年三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