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双慧眼吧

老马
四川日报2006-04-21

　　本周最为沸沸扬扬的新闻，莫过于四川大学连续召开新闻发布会，回应该校
两位教授被指学术造假事件。此前我并不太在意，因为争执的焦点过于专业化，
在我这样的外行看来，犹如雾中观花。

　　川大教授丘小庆和川大副校长、中科院院士魏于全教授自去年底以来，相继
被指论文造假。这两起事端，最先是被自诩揭露学术造假的网站“新语丝”曝出，
很具震撼力和杀伤性。我注意到，同样是被“新语丝”揭出学术造假的清华大学
医学院院长助理刘辉，刚在上月被该校校务会撤销教授头衔，解除了聘任合同；
另外，在川大召开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前两天，《人民日报》刊载了“揭开‘学术
打假’的重重迷雾：七问‘论文迷局’”长篇报道。报道指出：“西安交通大学
教授司履生致信中国科学院，公开举报中科院院士魏于全发表在国内学术刊物
《中华肿瘤杂志》和国际学术刊物《自然?医学》的两篇论文涉嫌‘学术造假’，
引起学术界的广泛关注。”其实岂止学术界，相当多的社会公众都关注着事态的
进展，新闻发布会非常有必要开。

　　我得坦诚，读完《人民日报》“揭开迷雾”的报道，再看了新闻发布会上的
回应或结论，我感到疑惑仍然未能尽释。同时我郁闷地发现，不论是学术观点之
争还是学术造假，都有一个关键词：学术。这已成为学术外行们欲对此作道德评
判时难以逾越的障碍。我相信，涉及生物医学领域的学术问题和争论，绝大多数
读者同我一样，不懂也无法评判。另一方面，诚如《人民日报》“编者按”所言，
新闻媒体一样很难也无权对是否“论文造假”作出最终的评价。

　　既然如此，我们还能关注什么呢？

　　说到这里，不禁想起那曲《雾里看花》的歌词：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
把这纷扰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其实，欲借慧眼，谈何容易？再说，
如果一句流行歌词就能使这场学术纷争疑惑尽释的话，那也不是现代生物医学领
域的学术问题了。我记得西方先哲罗素曾说，科学应当“不计利害地追求真理”。
恰恰因此，又使我相信大多数读者与我一样，虽然不懂学术，但热切地期盼这场
学术纷争会有个最终的结果。一段时间以来，教育乱收费，论文抄袭，成果造假，
为评审、争夺科研经费，不惜拉关系、走后门，这类不断披露出的国内教育界、
科技界的新闻，使公众舆论对当前学术风气和学术道德世风日下忧心忡忡。商品
交换原则在学术领域滥觞，本是洁净之地竟成鲍鱼之肆，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不
堪的局面。也因于此，当纷争再起的时候，虽然公众不具备足够的专业知识对学
术争执进行判断，但却怀有这样的信念，希望看到大学成为神圣的学术圣殿，能
够“不计利害地追求真理”。

　　我很赞同川大新闻发言人的这一观点：“学术争议应该按照学术界处理学术
争议的正常途径来解决”。因为，学术的真假不可能在法庭上解决，而应该通过
学术讨论、学术批评来辨析。对公众来说，透过学术问题看实质，大约不算雾里
看花了吧？因为，对于争执双方的非学术表述，我相信大多数人还是能够读懂并
且能够辨析。

(XYS20060421)